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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課-業果道理是佛真正的想法（中）
三、從神通的角度思考
另一個提問的方法，是從神通的角度思考。雖然神通的程度也有好壞之分，但概略來說，包括看得見一般人看不見的色法的天眼通，還有天耳通，以及知道別人心裡在想什麼的他心通，知道他人前世從何而來、來世將往何去的宿命通，以及神足通等。平常人無法以根識與內心證知的情況，有神通者具備現見的能力。現在要問的是，這種能力到底存不存在？若有人說，業果之理雖是佛說的，也是佛的想法，但是佛弄錯了，此時應該反問他：「你是否認為神通不存在？」或問：「你是否認為雖然一般而言神通存在，但是佛沒有神通？」這兩個問題，只要能答「是」，就表示有能力挑出佛陀的過失。然而，若說神通不存在，這種主張站不住腳，會被正理駁斥；若說雖然神通存在，但佛沒有神通，這種主張同樣也不成立，會被正理駁斥。既無法主張神通不存在，又無法主張本師釋迦牟尼佛沒有神通，這樣一來，本師釋迦牟尼佛就是有神通者，業果道理就成了本師釋迦牟尼佛以現量了知之事。也許有人會再說：「佛有能力知道正確的事，但他故意逗弄眾生，所以說錯。」但他頂多只能再產生這種疑問，無法說「佛不知道什麼是正確的事」。
以上，我只是概略陳述思惟的理路，其中的問題，大家可以再想一想。不過，若真要好好回答這些問題，會牽涉到很廣的議題。想一想，若有人說「神通不存在」，你可以用什麼理由反駁？若有人說「本師釋迦牟尼佛沒有神通」，你要如何反駁？
以第一個問題來說，以下的答案共大小乘，毗婆沙宗與經部宗也都承許。一般而言神通存在，而且本師釋迦牟尼佛有神通，因此，像業果這樣的極隱蔽法，佛陀是現前了知的。不但如此，佛陀不會跟我們講反話，因為他對眾生有慈愛，不可能故意騙我們。當然，就算佛不會故意騙人，但如果他弄錯，也就等於是錯認真相。但佛不會弄錯，因為他有神通。透由這種方式來成立業果之理為真，這是共於毗婆沙宗與經部宗的。就像剛才曾講過，所有的佛教徒都承許「若是佛的想法，就一定是正確的」。
四、從一切遍智存在的角度思考
接下來，更大一點的問題，只有唯識宗以上會談。想想看，為什麼我們無法像親眼看到一般地了知一切法？是心本來就沒有這種能力嗎？還是心其實有這種能力，只是由於某種原因而造成這種情況？前者的主張不合理，有理路可以駁斥；若是後者----不能現前了知一切法是有原因的，那麼這個因是否可以被消除？
透過觀察研究可知，我們無法現前了知一切法，並不是心的本性如此，這點可以用理路成立；既不是心的自性如此，那便是由於某些因緣，使得心無法現前了知一切法。透過仔細分析這些因緣可知，這些因緣都是可以被消除的，這樣一來就可以成立現前同時了知一切法的心識，也就是一切遍智事實上是存在的。
成立一切遍智存在之後，接著要成立的是釋迦牟尼佛擁有一切遍智。以四聖諦為例，苦是如何由業而來，業如何由煩惱而來，煩惱如何由我執而來，我執如何透過實修無我而被消除，無我為何是事實，這些內容，釋迦牟尼佛都提出很多成立的理由。佛陀也把修無我的順序說得很清楚，首先修什麼、第二修什麼、第三要修什麼，修的過程可能會發生什麼違緣等，他都講得非常完整又深細。他不是從別人那裡學到這些，沒有人教他，第一位宣講這些內容的是釋迦牟尼佛，這表示上述四聖諦的內容是佛陀現前了知。以上，是成立「佛陀現前了知一切法」的方式。
以上述內容為喻，接著做以下的理路陳述。同樣地，無法俱時了知一切法，也屬於大乘不共四聖諦中苦諦的範圍。為何無法俱時了知一切法？因為有所知障。對於什麼是所知障，所知障如何使我們無法俱時了知一切法，如何修習所知障的對治品等內容，從粗到細的一切修習次第，佛陀都完全準確並仔細地開示。這些完全禁得起理路的驗證，完全符合事實、沒有任何錯誤的內容，佛陀在沒有任何師長教導的情況下宣說出來，表示這些道理都是佛陀根據他的親身經驗宣說的。
這樣一來，「雖然遍知一切法是可能的，但佛陀不遍知一切法」這句話就無法成立了。能描述某法是什麼，但若這些描述都很模糊，在這種情況下，即使能被你描述的法很多，看起來好像知道很多的樣子，這其實沒什麼了不起；但是，要把每個法都做很清楚地描述，就像剛才說的，可以明白指出我們不了解一切法的因是什麼，又清楚說明這些因的形成原因與消除方法，在消除的過程中，我們會依序產生如何的覺受。而上述這些內容，無論我們用任何理路去檢驗，都無法挑出其中的錯誤。
在前一段，我以四聖諦為例說明時，處理的順序是，首先，我們用理路去檢擇佛陀說的四聖諦內容，知道四聖諦的內容禁得起理路檢驗、完全符合事實；接著，成立起「一般而言，一切遍智是存在的」；接著再成立「釋迦牟尼佛具備一切遍智」，成立的方法是：被檢驗為真的四聖諦內容，最初是誰講的？是釋迦牟尼佛講的；釋迦牟尼佛能講得出這些內容，是不是他先去跟別的老師學，然後像錄音機一樣複述給我們聽？不是！是他以自己的力量，在沒有老師教的狀況下，史無前例地宣說這些內容。這表示：這些內容都來自他親身的經驗。證明他完整地經過修道的過程，最終獲得了成果。否則，若自己沒有經驗過、又沒有老師教，怎麼說得出來？除非硬要說佛陀是莫名其妙、無因無緣地就從口中發出這些聲音，但這種說法完全站不住腳。
佛有很多，包括無量光佛、觀世音菩薩等，但我們無法用物力正理成立這些佛是佛，非常困難；但是，用物力正理成立釋迦能仁是佛，是我們有能力做到的事。剛才提出的幾個問題，若大家進一步去觀察思惟，也許會有一些不同的收穫。對我來說，每提出一個這類的問題，曾讀過的《中觀》、《現觀》等經典，都在我面前晃動，都變得鮮活起來。所以，這些問題背後隱含著很多深義，有很多要去學習的地方。不過剛才這樣說，好像在說我學過很多本書的樣子，但其實說穿了也沒幾本啦！哈哈。
對一個持續學習佛法的人而言，在四聖諦中，例如，對「苦依於業產生，業依於煩惱產生，煩惱依於我執產生」這段話，不要只是聽過、心裡覺得「好像是這樣」就這樣放過，要把整個過程、產生的方式弄得非常清楚才行，這是很重要的事！對於這件事情的重要性，知道並付諸實踐、認真弄清楚的人不在少數；但是，對於「無法俱時遍知一切法，是依於所知障產生」這段話，認為弄清楚它很重要，並付諸實踐設法認識它的人則非常少見。但是，認識這個概念是非常重要的事。佛的功德非常廣大，廣大到很多時候我們感到不可思議甚至無法接受，是因為我們覺得那樣的功德是做不到的。但事實上，做不到是所知障造成的，只要去除所知障就做得到。而且，所知障如何造成這些限制，都有清楚的理由可以解釋，只要我們深入去研究、得到清楚的認識，並明白所知障可以被消除，此時，對於那些本來我們覺得不可思議的佛功德，就會知道它是可以存在的。雖然重視這方面研究的人很少，但它很重要。所以我想，剛才那些問題，若大家可以花一些時間去思考，應該會有一點幫助。
以前，我常在心裡問自己一些問題，反覆思考「是這樣嗎？」、「若不是這樣，是那樣嗎？」在還沒獲得滿意的答案前，我會把這些問題寫下來，放在心上，經常關注它。當年的那些問題，有些已得到還算滿意的答案，有些直到現在都還沒想完，要繼續深思。觀察研究這些問題，若透過日後得到的答案，想通某些重要的關鍵，則這些曾經提出的問題就居功厥偉、愈顯珍貴。在我的書裡，有些地方被我反覆寫下很多問題，有些用紅筆寫，有些用綠筆寫，寫了之後就一直保留著。
要成立「若是佛的想法，就必定是真的」這句話，許多相關的提問都必須有合理的答案，若要把它講清楚，就必須牽涉很多相關內容，否則無法完整處理，這些，就留待以後再學吧！現在講的重點是，先成立「若是佛的想法，就必定是真的」後，若能成立「業果之理是佛的想法」，就能成立業果之理是真的。
※ 摘要：
- 神通存在，而且釋迦牟尼佛有神通，因此，像業果這樣的極隱蔽法，佛陀是現前了知的。佛陀不會跟我們講反話，因為他對眾生有慈愛，不可能故意騙我們。佛也不會弄錯，因為他有神通。以上這種成立業果之理為真的方式，是四部宗義都共同承許的方式。
- 認識「無法俱時遍知一切法，是依於所知障產生」這個概念，是非常重要的事。
- 先成立「若是佛的想法，就必定是真的」後，若能成立「業果之理是佛的想法」，就能成立業果之理是真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