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課-運用四諦之理(一)善問「為什麼」

在「苦應知,集應斷,滅應證,道應修」這段話裡,「道」指的是方法,「道應修」的意思是應該要去實踐真正能成辦安樂的方法。然而,在這之前應該要先問:「為什麼要修道?如何獲得這些方法?」這是非常重要、應該要問的問題。

問這些問題,不是因為不信任佛陀、質疑他說的內容。就算對佛陀再有信心,這些也都是該問的問題。因為透過提問與研究,找到了完整、無誤、次第正確的道路,對你會產生很大的幫助。而「道次第」這個名詞的含義也是如此,正因為它是完整、無誤、次第正確的道路,所以才被稱為道次第。不過,雖然世尊開示的道途的確是完整無誤的正確道路,在沒看到理由的狀況下盲目相信,這種信心並不可靠。你只會在一切順利時相信佛法,遇到困難時便潰不成軍。若你的信心是透過自己去做研究、獲得肯定的理由,則這種信心在任何時候都會很穩固。

尼泊爾有位修行人,他與侍者住在離城市大約要走兩個小時的地方。這位侍者對自己的師長有很強的信心,師長說什麼,他就聽什麼。有一天,師長對侍者說:「明天你到城裡的施主家去一趟。」侍者說:「好!」第二天早上,師長等著要交待侍者到施主家後要做的事,但侍者直到傍晚才現身。師長說:「我不是叫你去找施主嗎?你怎麼都沒來找我呢?」侍者說:「我去啦!走了兩個小時才到施主家,但施主什麼都沒說,我就回來了,現在才剛到呢!」我們有時也會這樣,師長說要實修某種法,若我們只馬上說遵命,但不知道為何要修這個法、修了之後會如何,沒把這些事情問清楚就盲目去做,便可能會犯下跟這位侍者一樣的過失。

問清楚,不表示你不相信師長。例如,剛才這位師長要侍者第二天去城裡找施主,侍者應該在出發前先問師長,去施主家的目的是什麼。假設師長是因為家裡的酥油用完了,要侍者去施主家拿酥油,萬一進了城才發現施主不在家,此時侍者就可以根據目標尋找變通的辦法,例如去商店買酥油,不用再跑回家去問師長該如何解決。同樣地,當師長要我們修某種法時,若能先弄清楚修這個法的目標與理由,實際操作時就不必一一向師長請示細節,很多時候就可以自己做決定。由此可知,知道為何要修某法的理由,對我們會很有幫助。

自從進入寺院學習開始,我就一直被這樣教導。例如,看到經典裡說「應該禮拜三寶」,我們不會覺得經論有講就夠了,而是會進一步追問「為什麼要禮拜?做禮拜的目的是什麼?」經典說禮拜可以減低我慢、累積福徳資糧。由於知道要做禮拜的理由,以下這個例子雖然很小,但對我很有幫助。後來,當我因為生病而無法做禮拜時,我知道不必勉強自己非做到不可。既然做禮拜是為了累積福德資糧,在完全無法做禮拜時,還有其他的方法可以累積福德資糧。知道目標與理由,在實踐時就很方便,這是一個好處,此外還有另一個好處。

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經典上說做禮拜可以降低我慢,但我沒有這種感覺。禮拜是以身語意表達恭敬,若恭敬的對象是佛或自己的師長,似乎對於降低我慢沒什麼幫助;但如果把禮拜的對象換成有情,似乎會有不一樣的效果。所以那時我想,若是為了降低我慢而禮拜,應該要禮拜有情才對。後來有機會閱讀《甘珠爾》,發現佛其實經常說要恭敬一切有情。所以,知道做某種法行的目的和理由的另一個好處是,在遇到疑問時可以自己做出推論,即使一時之間沒有看到經論根據,也會得到與經論內容相符的答案。

※ 摘要:
  • 雖然世尊開示的道途的確是完整無誤的正確道路,但在沒看到理由的狀況下盲目相信,這種信心並不可靠。你只會在一切順利時相信佛法,遇到困難時便潰不成軍。
  • 知道目標與理由,在實踐時就很方便,這是一個好處;另一個好處是,在遇到疑問時可以自己做出推論,即使一時之間沒有看到經論根據,也會得到與經論內容相符的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