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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課【問答】關於沉沒與掉舉（最終回）
問：在我很少的修的經驗中，未修之前精神很好，思惟經典也很有精神，但只要一開始修，就變得頭昏昏、身體很沉重、好像四周都變得黑黑的。我有試著用《廣論》裡講的方法，當沉、掉出現時應如何對治的作法，但都沒有用。怎麼辦？
答：這跟有沒有受過訓練、有沒有興趣都有關係。你知道「癮[註1]」這個藏文字嗎？它雖然也表示對某件事的喜歡，但那個力道，比一般的喜歡還要更強。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喜歡呢？剛開始時也是會辛苦，但後來嚐到味道了，那種有類像上癮的興味就來了。以我為例，以前在洛色林寺的時候，在晚上快睡著時，只要去思惟中觀論典裡說的一些重點關鍵，瞌睡蟲就會全部都跑掉；有一段時間，只要在睡前稍微想一下，就會完全睡不著，那時，就只能小聲地聽音樂幫助我入睡，否則就會整晚失眠。後來，好一陣子沒讀書，就變成晚上本來精神很好的，結果，一翻開中觀論典，馬上就想睡了。為什麼會這樣呢？這跟興趣的大小有關。以前常讀論典時，對很多內容記憶清楚，對它的興趣非常高；後來，好長一段時間沒碰它，那個興味掉了，所以再看、再想時，反應就差很多了。
經典說，當沉沒產生時，思惟佛功德、暇滿難得等，會有幫助。這話的意思是，在修奢摩他之前，必須先實修下士道，並產生一點覺受，不一定要是無造作的覺受，但至少必須是造作的覺受。有了對下士道的覺受，才有辦法在修止時運用。對我們而言，那些據說「這對你有幫助」的道理，我們現在只有它們的外包裝，但並未真正擁有它們；我們手上現在只有裝藥的紙袋，沒有真正的藥，吞紙袋沒有用。你的情況，有可能是這個原因。
此外，身體的狀況也會影響，例如若吃多了太油的食物，也會影響觀修的品質。如果你要專修奢摩他，則包括食物、氣溫等有很多方面都要注意，因為會有很大的影響。以飲食來說，如果吃多了葱、蒜、油、肉等，會使身體變得沉重；若油分太少、營養不夠，也會使心無法安住而向外散亂。再者，如果住在較高的地方，向外能一望無際地看到遠處，雖然不容易煩悶，但比較容易分心。所以，如果提不起心力，就要到地勢較高處去修；反之，若心很容易散亂時，到比較封閉、沒什麼光線的房子去修，心比較不容易外散而能安住。總之，身體的情況、居處的環境、氣候、健康狀況等都會有影響。你只要自己觀察一下，就會知道了。
然而，若不是以上的情況，但無論何時觀修都會沒精神，有些人甚至只要一聽法就會睡著，我在尼泊爾親眼看過這樣的人。跟他聊天，若是一般的話題，他的精神好得不得了；但只要一開始聊佛法，只要五分鐘，他立刻就睡著。這種情況與業障有關，也許是過去生不喜歡佛法，總之，是與佛法有關的一種業障。若是如此，就要去淨罪集資。若能設法淨除業障，情況一定會得到改善。
雖然目前講到修，是結合奢摩他做說明，但不只止住修，觀察修也是如此。從依師軌理開始，道次第的許多科目都必須做觀察修。對於某一個科目，既知道完整的思惟方法，而且也聰明，對於所要思惟的內容也都理解，但在思惟時，卻完全進不到內心裡，那些要思惟的內容，就像聽人講的故事一樣，內心沒有絲毫的感受。當這種情況發生時，透過淨罪集資情況突然就得到解決，這種實例非常多，無論過去的歷史或近代人的經驗都很多。一般而言，這有點像極隱蔽法，很難用道理去解釋；但由於很多人有成功的經驗，所以很值得參考。就好比得了某種病的人，很多人吃了某種藥後都痊癒，你也會依著同樣的方法治病。你不會說：「不行，我必須弄清楚這種藥的成份，以及它為何能治病的原理，我才肯吃。」若真要等完全清楚才肯吃藥，你很可能會先病死。
我認識的一位在附近山上閉關的人。他說，有一陣子，他突然怎麼修都修不起來。閉關者通常都會收到一般民眾送來的「回向禮[註2]」，這位閉關者心想，最近自己修行覺受不生，也許跟這些受用有關係。於是，他持誦三十萬遍的「不動如來心咒」，之後實修的覺受就跟以前一樣好了。很奇妙吧？
有一位法友，他說有一陣子，實修時突然生不起任何感受，於是他大量供水，而且是結合七支供養的儀軌去做。供養數千杯水之後，就恢復了。在尚未這樣做之前，也許花了半小時到一小時去思惟理由，內心仍無法生起任何覺受；這樣供水之後，即使只做十五分鐘的思惟，就能生起覺受。這是修行人的經驗談，所以，如果遇到這樣的瓶頸，多做淨罪集資的法行會很有幫助。
另一種可能是，如果對師長不信不敬，雖然沒有嚴重到對師長生氣、出口批評等，但由於聽了別人講師長的壞話後沒有刻意對治，由於受到影響，一想到師長，就有一點灰暗、沉重的感覺，心就好像有點生病的樣子，因此而無法產生實修的覺受，很多人也有這樣的經驗。
問：即使沒講師長的壞話，只是聽到了別人講，也會有影響？
答：是的。當然，若內心已受過很好的訓練，不會有什麼影響；但初學者會很受影響。只是聽了人家講師長的壞話，即使心裡沒有對自己的師長起疑，但第二天，當你想到師長、觀修師長時，就會跟以前不太一樣。以前一想到師長，內心的感覺很乾淨、清澄，但聽了壞話之後，第二天再修，會有一點悶悶的、沒那麼清澄的感覺。入耳的那些壞話，可能在不知不覺間對我們的內心造成一些傷害。
不過，所謂「經驗」，要很多人都有類似經驗，這經驗才有參考價值；如果只有一兩個人如此，可能只是偶然的巧合。我認識的一個人，去年之前他實修的狀況一直很好，但今年突然就不好了。他想找出原因，所以我們花了很長的時間討論，他也把自己的情況一五一十地都跟我說。就這樣一一探究之後發現，原來他對自己的師長生起了不信之心。有一個人跟他講了很多他師長的事，再加上近日遇到的一些因緣，他對師長的信心就跟平常不一樣了；另一方面，可能也因為他遇到一些把今生看得很重的朋友，影響他的心開始朝向「我的修行，有沒有可以展示給別人看的」這個方向靠近，這也對他有很大的影響。
找到原因，就針對這兩點進行對治。他花很多時間思惟，包括不應看重今生、應如何依師……大概花了一個月的時間，清除了關於這兩點的垢染，修行的情況就恢復如前了。這個例子，也許只是巧合，但也許正是一個最佳例證。總之，由於這樣的因緣，他得到了幫助。
很奇妙，是嗎？在道次第裡，有很多這樣必須透過經驗才能知道的事。例如，談到暇滿難得、死亡無常、依師之理等，似乎與菩提心、空性沒有直接的關係。但我認識一個初學者，他跟我說：「我在實修之前，都會先花很多時間好好思惟暇滿、死亡無常、親近善知識之理。不過，也因為這樣，思惟菩提心的時間就不夠，大概只能思惟十五、二十分鐘。後來我想，最重要的核心是菩提心，應在這上面多花時間，所以就略過前面的那些思惟。剛開始時還不錯，但後來就愈來愈糟。於是我想，這種做法應該是錯了，就再回到從前的做法，結果還不錯。」所以，他的經驗是，先花很多時間好好思惟暇滿、無常、依師等，之後再花十五分鐘思惟菩提心，比直接思惟兩個小時的菩提心的效果更好。這是他的經驗之談。
道次第安排的修行次第，真的是有其道理。若沒有前前的基礎，無論對後後如何努力，效果都很有限；但若能把前前的基礎打好，就算只能每天修一點點，依舊能展現相對的能力。很奇妙吧？
[註1] དབྱིངས། 這個字是漢語的借詞音變，意思是十分愛好或具有某種習慣性。…藏漢大字典 1957頁。
[註2] 回向禮：請求為死者誦經回向發願時所致送的財物等。…《藏漢大辭典》720頁
答：這跟有沒有受過訓練、有沒有興趣都有關係。你知道「癮[註1]」這個藏文字嗎？它雖然也表示對某件事的喜歡，但那個力道，比一般的喜歡還要更強。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喜歡呢？剛開始時也是會辛苦，但後來嚐到味道了，那種有類像上癮的興味就來了。以我為例，以前在洛色林寺的時候，在晚上快睡著時，只要去思惟中觀論典裡說的一些重點關鍵，瞌睡蟲就會全部都跑掉；有一段時間，只要在睡前稍微想一下，就會完全睡不著，那時，就只能小聲地聽音樂幫助我入睡，否則就會整晚失眠。後來，好一陣子沒讀書，就變成晚上本來精神很好的，結果，一翻開中觀論典，馬上就想睡了。為什麼會這樣呢？這跟興趣的大小有關。以前常讀論典時，對很多內容記憶清楚，對它的興趣非常高；後來，好長一段時間沒碰它，那個興味掉了，所以再看、再想時，反應就差很多了。
經典說，當沉沒產生時，思惟佛功德、暇滿難得等，會有幫助。這話的意思是，在修奢摩他之前，必須先實修下士道，並產生一點覺受，不一定要是無造作的覺受，但至少必須是造作的覺受。有了對下士道的覺受，才有辦法在修止時運用。對我們而言，那些據說「這對你有幫助」的道理，我們現在只有它們的外包裝，但並未真正擁有它們；我們手上現在只有裝藥的紙袋，沒有真正的藥，吞紙袋沒有用。你的情況，有可能是這個原因。
此外，身體的狀況也會影響，例如若吃多了太油的食物，也會影響觀修的品質。如果你要專修奢摩他，則包括食物、氣溫等有很多方面都要注意，因為會有很大的影響。以飲食來說，如果吃多了葱、蒜、油、肉等，會使身體變得沉重；若油分太少、營養不夠，也會使心無法安住而向外散亂。再者，如果住在較高的地方，向外能一望無際地看到遠處，雖然不容易煩悶，但比較容易分心。所以，如果提不起心力，就要到地勢較高處去修；反之，若心很容易散亂時，到比較封閉、沒什麼光線的房子去修，心比較不容易外散而能安住。總之，身體的情況、居處的環境、氣候、健康狀況等都會有影響。你只要自己觀察一下，就會知道了。
然而，若不是以上的情況，但無論何時觀修都會沒精神，有些人甚至只要一聽法就會睡著，我在尼泊爾親眼看過這樣的人。跟他聊天，若是一般的話題，他的精神好得不得了；但只要一開始聊佛法，只要五分鐘，他立刻就睡著。這種情況與業障有關，也許是過去生不喜歡佛法，總之，是與佛法有關的一種業障。若是如此，就要去淨罪集資。若能設法淨除業障，情況一定會得到改善。
雖然目前講到修，是結合奢摩他做說明，但不只止住修，觀察修也是如此。從依師軌理開始，道次第的許多科目都必須做觀察修。對於某一個科目，既知道完整的思惟方法，而且也聰明，對於所要思惟的內容也都理解，但在思惟時，卻完全進不到內心裡，那些要思惟的內容，就像聽人講的故事一樣，內心沒有絲毫的感受。當這種情況發生時，透過淨罪集資情況突然就得到解決，這種實例非常多，無論過去的歷史或近代人的經驗都很多。一般而言，這有點像極隱蔽法，很難用道理去解釋；但由於很多人有成功的經驗，所以很值得參考。就好比得了某種病的人，很多人吃了某種藥後都痊癒，你也會依著同樣的方法治病。你不會說：「不行，我必須弄清楚這種藥的成份，以及它為何能治病的原理，我才肯吃。」若真要等完全清楚才肯吃藥，你很可能會先病死。
我認識的一位在附近山上閉關的人。他說，有一陣子，他突然怎麼修都修不起來。閉關者通常都會收到一般民眾送來的「回向禮[註2]」，這位閉關者心想，最近自己修行覺受不生，也許跟這些受用有關係。於是，他持誦三十萬遍的「不動如來心咒」，之後實修的覺受就跟以前一樣好了。很奇妙吧？
有一位法友，他說有一陣子，實修時突然生不起任何感受，於是他大量供水，而且是結合七支供養的儀軌去做。供養數千杯水之後，就恢復了。在尚未這樣做之前，也許花了半小時到一小時去思惟理由，內心仍無法生起任何覺受；這樣供水之後，即使只做十五分鐘的思惟，就能生起覺受。這是修行人的經驗談，所以，如果遇到這樣的瓶頸，多做淨罪集資的法行會很有幫助。
另一種可能是，如果對師長不信不敬，雖然沒有嚴重到對師長生氣、出口批評等，但由於聽了別人講師長的壞話後沒有刻意對治，由於受到影響，一想到師長，就有一點灰暗、沉重的感覺，心就好像有點生病的樣子，因此而無法產生實修的覺受，很多人也有這樣的經驗。
問：即使沒講師長的壞話，只是聽到了別人講，也會有影響？
答：是的。當然，若內心已受過很好的訓練，不會有什麼影響；但初學者會很受影響。只是聽了人家講師長的壞話，即使心裡沒有對自己的師長起疑，但第二天，當你想到師長、觀修師長時，就會跟以前不太一樣。以前一想到師長，內心的感覺很乾淨、清澄，但聽了壞話之後，第二天再修，會有一點悶悶的、沒那麼清澄的感覺。入耳的那些壞話，可能在不知不覺間對我們的內心造成一些傷害。
不過，所謂「經驗」，要很多人都有類似經驗，這經驗才有參考價值；如果只有一兩個人如此，可能只是偶然的巧合。我認識的一個人，去年之前他實修的狀況一直很好，但今年突然就不好了。他想找出原因，所以我們花了很長的時間討論，他也把自己的情況一五一十地都跟我說。就這樣一一探究之後發現，原來他對自己的師長生起了不信之心。有一個人跟他講了很多他師長的事，再加上近日遇到的一些因緣，他對師長的信心就跟平常不一樣了；另一方面，可能也因為他遇到一些把今生看得很重的朋友，影響他的心開始朝向「我的修行，有沒有可以展示給別人看的」這個方向靠近，這也對他有很大的影響。
找到原因，就針對這兩點進行對治。他花很多時間思惟，包括不應看重今生、應如何依師……大概花了一個月的時間，清除了關於這兩點的垢染，修行的情況就恢復如前了。這個例子，也許只是巧合，但也許正是一個最佳例證。總之，由於這樣的因緣，他得到了幫助。
很奇妙，是嗎？在道次第裡，有很多這樣必須透過經驗才能知道的事。例如，談到暇滿難得、死亡無常、依師之理等，似乎與菩提心、空性沒有直接的關係。但我認識一個初學者，他跟我說：「我在實修之前，都會先花很多時間好好思惟暇滿、死亡無常、親近善知識之理。不過，也因為這樣，思惟菩提心的時間就不夠，大概只能思惟十五、二十分鐘。後來我想，最重要的核心是菩提心，應在這上面多花時間，所以就略過前面的那些思惟。剛開始時還不錯，但後來就愈來愈糟。於是我想，這種做法應該是錯了，就再回到從前的做法，結果還不錯。」所以，他的經驗是，先花很多時間好好思惟暇滿、無常、依師等，之後再花十五分鐘思惟菩提心，比直接思惟兩個小時的菩提心的效果更好。這是他的經驗之談。
道次第安排的修行次第，真的是有其道理。若沒有前前的基礎，無論對後後如何努力，效果都很有限；但若能把前前的基礎打好，就算只能每天修一點點，依舊能展現相對的能力。很奇妙吧？
[註1] དབྱིངས། 這個字是漢語的借詞音變，意思是十分愛好或具有某種習慣性。…藏漢大字典 1957頁。
[註2] 回向禮：請求為死者誦經回向發願時所致送的財物等。…《藏漢大辭典》720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