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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課-應主修慈悲心

一、總示：成佛的主因是慈悲菩提心

之前有稍微提過，成佛的主因是慈悲心，應該要把它作為主要的實修。如果沒有以一切有情為所緣的慈悲心，就不會有為了一切有情而努力的心；若沒有這種心，會怎麼樣呢？基本上，若沒有慈悲心就不會去利他，就算因為小小的慈悲心而做一點利他的事，也不會成為成佛的因。沒有以一切有情為所緣的慈悲心，所做的都不會成為成佛的因。之前說過，能否成為成佛之因的關鍵在於有沒有慈悲心攝持。

講到佛，心裡對於什麼是佛應該要有起碼的概念。大乘宗義是怎麼辨識佛？小乘宗義，包括毗婆沙宗與經部宗又是如何認別什麼是佛呢？各位心中應該要有最起碼的概念。有概念之後，再去研究這些說法是不是真的，這部分可以參閱《釋量論第二品》，法稱論師有透過理路去做觀擇這個議題。我假設你們已經知道，或未來你們會設法去知道，所以我就站在這個基礎繼續往下說。

二、詳說：為何應以慈悲心為主修

輪迴沒有開始，我們不斷持續地受著各種苦，投生為人、投生為畜生、投身為地獄餓鬼……受著各種苦，這些苦沒有開始，它們的根本是我執。消除我執的方法是在了解四聖諦的基礎上認識空性。如果無法消除我執，就會繼續受苦百、千、萬、億次。如果受苦有個邊際還好，但是根本沒有邊際，如果不努力精進，不設法了解剛才說的那些論述，就會在輪迴裡繼續不斷地流轉下去。了解以上的論述，才會產生「願一切有情都能夠脫離如此無邊際的苦」的這種悲心。

生起這樣的悲心後，會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成佛，真正幫助有情脫離輪迴苦海。成佛要三大阿僧祇劫，這是一段非常長的時間。雖然如此，但看在一個生起悲心的人眼裡，三大阿僧祇劫與無邊際相比，就會變得很短。自己用三大阿僧祇劫的短時間努力，即使只能讓一個人脫離無邊的苦，實在很值得、很應該這麼做。

雖然我們沒什麼悲心，連一碗飯也不想隨便給別人吃，但如果今天有人站在我們面前，只要給他一百元吃飯，就能救他一命，此時我們的悲心可能會稍微大一點，會說：「好吧！今天就給他吧！」若自己少吃一餐飯，就能救到對方的命，這樣的付出應該是做得到的。若對方整天都找不到一口食物，就算是沒什麼悲心的人，也可能會考慮把自己的飯給他，因為只是少吃眼前這一頓而已，並沒有吃什麼虧。

如果能救人性命，即使自己承受一點辛苦，例如必須餓一天不吃飯，但若這樣做能讓成千上萬人得到食物，我們的心力會變強，會覺得這是自己做得到的事。就像這樣，生起悲心，產生了希望一切有情脫離無邊輪迴苦的心，在這之後，他想「若成佛，就能救度百、千、萬、億無邊有情完全脫離輪迴」，由於有這樣的想法，在辛苦努力時，他根本不覺得累。從我們的角度看，因為他在做一般人做不到的事，所以我們會說「這位菩薩真辛苦」；但在他心裡，由於大悲心的影響，他根本沒有累的感覺。

再者，慈悲菩提心可以累積很大的福德，以此為緣能消除所知障。那些沒有慈悲菩提心的聲聞阿羅漢，他們即使一劫又一劫地安住在緣空根本定中，依舊無法消除所知障，這是有無慈悲菩提心造成的差異。

消除所知障之後呢？接下來這些內容，若不多做一些解釋，恐怕會很難說清楚。根據大乘經典，在消除所知障後，就會沒有動機分別心，不會有勤力（刻意做某事）。既然沒有勤力，為何又能說法、展現化身？就像只要空中有月，地上所有的水面都會映照出月影一樣，佛會用最適合該有情的方式，顯現在那位有情面前。所以，同一尊佛，會對某些有情展現比丘相，對某些有情展現在家相，對某些有情展現天人相，對某些有情展現男子相，對某些有情展現女子相。就像這樣，他會在同一時間展現出能幫助不同有情的不同行相。只要用某種行相可以利益該位有情，他就會顯現出那種行相。能如此展現不同行相最主要的元素是祈願，是當年他做的「何種行相最能利益該位有情，願我就能顯現出那樣的行相來利益他」這種祈願。而所謂祈願並不是文詞，文詞只是祈願文，所謂祈願是欲，是想要利益有情的想法，用某種說法來說，其實就是慈悲菩提心。由於慈悲菩提心想著「願能利益有情」，透過生起強大的祈願而成辦了這樣的能力。總之，佛的功德非常多，佛的利他事業非常廣，這一切的根本、最重要的因是慈悲菩提心。一般我們會說是由於祈願，而所謂祈願其實就是慈悲菩提心，是由它而成辦的。

另外一種講法是，成辦祈願的因或說背後的後盾是福德，有句話說「福德能使人如願」，若福德很大，心裡想的都可以成辦。但要累積福德也要靠慈悲菩提心，否則沒有能力廣大地累積福德。總之，繞來繞去，佛地的一切功德，佛能利他的一切殊勝功德，能成辦這些功德的主因都是慈悲菩提心。

佛經記載的一些不可思議的事，我講其中一、兩個故事，應該不會有什麼過失。各位就算心裡不能接受，也不要出口批評，聽過之後不理會就可以了。如果出言毀謗，會毫無意義地讓自己吃虧。

一般來說，神通與預知能力要透過三摩地成辦，此外，在密續典籍裡也有講到一些成辦神通的方法。不過，《涅槃經》裡有一段記載，提到了另一種成辦神通的方法。有一次，佛陀要去見一位印度大國王，有人想要消滅佛陀，就派了一頭瘋象去傷害佛陀。這是一頭力氣很大的戰象，這個人把這頭象關了好幾天，在佛陀到的時候，就把瘋象放開。瘋象朝著佛陀狂奔而來，此時，佛陀身邊未獲阿羅漢的比丘都逃跑了，不是阿羅漢但也沒逃跑的只有阿難尊者一人。

當這頭瘋象跑到佛陀面前時，佛陀張開手掌，瘋象看到五、六頭獅子從佛陀的掌心跑出來，便嚇得趕緊往後逃，才要逃跑，竟看到自己周圍都是火，根本無處可逃，唯一剩下的安全之處是佛陀的前方，於是牠便來到佛陀面前，以很安靜的姿態坐臥在佛陀前面，接著佛陀便對牠說法。從此之後，這頭大象就像一隻忠心的小狗，佛陀走到哪裡，牠就跟到哪裡。後來佛陀要離開，這個國家的人不願意失去一頭戰力強大的戰象，就用圍欄把這頭大象圍住，這頭大象不願與佛陀分開，就用鼻子撞牆自殺，死後投生為天人。講完這件事後，佛陀說：「那個時候，我是靠著修慈心的力量，才讓牠的心出現那些顯相。」也就是說，佛陀調伏這頭瘋象，不是靠著他修三摩地或透過密續的方法練成的神通力，而是透過觀修慈心，讓這頭瘋象心中出現那些獅子以及周圍被火圍繞的影像。佛經裡還有很多奇特的事，佛陀說完後，接著說：「這是因為我修慈心而產生的。」

西藏有位格西名叫朗唐巴，大家公認他已經生起了菩提心。有一次，他正在對大眾講經，有位婦女抱著嬰兒跑進來，對著朗唐巴說：「這是你的小孩，你自己照顧。」說完就把這個小孩留在朗唐巴尊者的懷中。朗唐巴尊者是出家人，這位婦女的這種舉動，等於是在說他破戒。此時，朗唐巴尊者只說：「好。」沒有再多說別的話。他的學生裡，有一位對他很有信心的女施主，朗唐巴尊者把她叫過來，對她說：「麻煩你照顧這個小孩。」這位女施主接過孩子，也只說：「好。」就接下這個工作。一個星期後，孩子的母親跑來對朗唐巴尊者說：「請把我的孩子還給我。我生的孩子都死了，算卦的人說，只要我跟大家說我的孩子是大上師的孩子，並把孩子放在大上師身邊一週，這個孩子就不會死，所以我不得不這樣做。對不起！請把孩子還給我。」朗唐巴尊者聽了只說：「好。」沒有再多說別的話。

當時西藏有個地方發生大洪水，某個村莊很可能會遭受洪水攻擊，那時，民眾都期望大上師可以幫忙解決這個問題，所以就有村民跑去找朗唐巴尊者說：「請您擋住這個洪水。」朗唐巴尊者就把一個東西放在牛角裡，拿給村民說：「把這個埋在洪水可能會入侵的地方。」不久後，洪水來了，到了埋牛角的地方後竟硬生生地轉了方向，這個村莊就此逃過一劫。幾個月之後，被洪水攻擊的危機解除，有幾個窮人想，當時朗唐巴尊者藏在牛角裡的東西說不定有寶物，所以他們跑去把牛角挖出來，打開一看，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，只有一張紙，上頭寫的也不是咒語，而是「我朗唐巴是菩薩，所以，洪水你給我退走！」很多歷史都記載著菩提心展現出來的強大威力，只是我們很難相信。

成佛後有非常大的能力，而這些能力也是來自慈悲菩提心。之前提過，如果我們生起的不是造作的菩提心，而是無造作、自然生起，此時便是生起符合標準的菩提心。生起菩提心之後，依舊要繼續修，因為你必須讓菩提心的能力愈來愈強。我們學《現觀》大概要學六、七年，如果把學到的內容用統攝的方法說，就是讓菩提心未生令生，已生的讓它的力道愈來愈強、愈來愈圓滿，利他的能力愈來愈強，最後，當慈悲菩提心的能力完全圓滿的狀態時，就會被安立為「成佛」。

所謂讓慈悲心愈來愈強，應該也可以這樣說。現在被我們慈愛的對象，其中有些人我們比較慈愛，有些人則沒那麼慈愛。只是，如果沒有仔細觀察，連我們自己也會誤會，以為自己對許多人都有一樣的慈愛心，但其實還是有差別，只是不明顯，所以連我們自己也沒有察覺。例如，以給對方錢為例，一個我們根本不慈愛的人，我們連一百元也給不出去；對於不會捨不得給他一百元的對象裡，有些人我們捨得再給他一千元，但有些人我們卻不願意；在願意給他一千元的對象裡，有些人我們捨得再給他一萬元，但有些人我們不願意再多給了。就像這樣，用這種方法計算，會發現在看起來我們似乎有慈愛的對象裡，其間又有很大的差別。同樣地，若用「願意為他勞累多久」來評估，有些人你可能願意為他勞累一天，但把時間拉長為一個月就不願意；如果是你比較愛的人，讓你為他勞累一個月，你會說「一個月沒問題，但一年做不到」；對於更愛的對象，你可能會說「即使要為他累一年，我也願意」。由此可知，同樣是慈愛，其間又有程度大小的區分。明白慈愛心有差別後，要設法把這個慈愛心提升到「為了成辦這位有情的義利，就算要在虛空未盡之際不斷努力，我也願意」這種程度，而且不是口頭說說，要打從心底產生。不只如此，如果自己一劫又一劫地被火燒，就能換得這位有情脫離輪迴、徹底離苦，你會毫不猶豫地說：「當然好！」要設法生起這樣的心力。總之，這樣的心力完全圓滿時，才算成佛。

※ 摘要：

成佛的主因是慈悲心，應該要把它作為主要的實修。
產生了希望一切有情脫離無邊輪迴苦的悲心後，他想「若成佛，就能救度無邊有情完全脫離輪迴」，由於有這樣的想法，在辛苦努力時，他根本不覺得累。
慈悲菩提心可以累積很大的福德，以此為緣能消除所知障。
佛的功德非常多，佛的利他事業非常廣，這一切的根本、最重要的因是慈悲菩提心。
設法把慈愛心提升到「為了成辦這位有情的義利，就算要在虛空未盡之際不斷努力，我也願意」這種程度，而且不是口頭說說，要打從心底產生。當慈愛的心力完全圓滿時，才算成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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